不記得何時喜歡聽演歌了,天知道我為何會想要聽……演歌。
印象中,好像有車的時候就已經在車上聽了,記得那時候坐我車的親朋好友乍聽到音響中的音樂時候,反應都頗值得玩味的。像是我老媽,那天載她停在紅綠燈前,我打開了音樂,老媽突然說:
「咦!你窗子沒關好吧,隔壁計程車的音樂都聽得到……」
等到搞清楚音樂就是車子裡面發出的之後,才對我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車裡頓時充滿著一股尷尬的氣氛,沉默。
還有一次,車上載了四位同事小姐,她們都挺喜歡搭我車,要公出或是去聚餐的時候,小姐們都會央求我開車,她們都ㄋㄞ著聲音說:「你的車子很乾淨哇,而且……你開車很安全!」所以每次我的車都淪為公司的「公車」,直到那次……
那天車子開上中山北路,我打開音樂,車廂中傳來都春美的「大阪時雨」, 車上 小姐們原本談論著公司八卦的高分貝突然靜默了下來。我看後視鏡上後座的三位小姐都睜大了眼,表情詭異,車上詭譎的氣氛發酵著……
車行過圓山,音樂已經換成內山田洋的「長崎今夜微雨」了,鄰座的小姐終於開口了:「哇塞!你聽這個玩意喔,哇塞!哇塞……」
後座的三位也開始七嘴八舌了:
「嘿!這好像是廿年前的歌喔……」
「哪只啊!我很小的時候就是聽我阿公在聽了……」
「對啊!這些不都是小時候聽得臺語歌……」
我再度從後視鏡看到她們臉上閃著奇異的眼神,然後……車子裡突然沉默了下來。說也奇怪,從此,她們好像比較少提出要搭我的車的要求了。
讓我一直耿耿於懷的是她。
每次只要我打開音樂,她的反應都會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生錯時代?還是……根本就投錯胎了。記得有一次,正當音樂播放著「浪花節人生」,而我也不由自主的跟著哼的時候,她在一旁冷冷的說:
「等等我要付你多少錢?車資怎麼算?」
「幹嘛?為什麼要給我車資?」我轉頭問她。
「坐計程車不用給錢嗎?」她還是冷冷的答。
「我又不是開計程車的……妳,今天說話怪怪的喔。」握著方向盤,我回她。
「怎不是?只有計程車司機才會聽這種歌!」她拉高了聲音說:
「我每次趕不上公車,只要搭計程車,十個司機有九個半都在聽那個賣藥的電台,那些電台都是在聽演歌啊!今天打從我上車後,你就一直在聽這賣藥的演歌,還愈聽愈高興得跟著唱了,也不問問我是不是喜歡聽?」
我恍然大悟:「啊!你不喜歡聽啊?」
「你是笨蛋還是裝傻啊?我討厭演歌!」她又白了我一眼。
原來那天我真的是打從上了車就開始聽演歌了,直到她上車我還在聽,根本就沒有停下過,也因為太投入,以至於後來幾乎忘記車上還有她,甚至後來還跟著唱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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