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椿山莊看冰川清志(2)
我有去過椿山莊嗎?
週日晏起,日上三竿後我仍躺在床上回想著那四天的種種,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緊緊地緊箍著我,我一直在問:
「我……有去過椿山莊嗎?」
爬下床之後,我走到書桌前拿起哪本陪我四天的小筆記本,抽出那兩張門票,那證明了去過椿山莊。可是,放下票根之後,我還是覺得這四天啊!還是夢一場吧!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是去耶?亦未去耶?
對於這種混沌的記憶,沒什麼好追究,倒是聽過阿志的演唱之後,奇怪的是自己又重新開始聽阿志的歌了,尤其是那首「浅草パラダイス」,更是在回國的飛機上開始像是魑魅一樣的繞在腦袋裡揮之不去。隨著飛機引擎轟隆隆的聲音,那曲子末尾「浅草パラ──パラ──ダイス」,還有合音像是挑著祭典大轎的喝吼聲「喝~喝~」,根本就是佔據著整個思緒,加上阿志曲中段那個像是時代劇說書人唱出的「どうせこの……」轉調更是讓我的「起笑」神經啟動,一發不可收拾……
這樣聽起來之後,突然覺得那天的演唱會開始有點活人的味道了,至少,不會那樣像是在夢中行屍走肉一般的沒有真實的況味。
話說那天,一早就讓我眼睛一亮,兩位小姐竟然是胭脂薄粉上身,不說到底花了多少的時間彩妝自己,光是那一身貴婦模樣的行頭就讓我覺得他倆真的是有備而來,無怪乎兩只大皮箱看起來頗有份量──沈澱扎實。相對的,少爺我呢?一小卡皮箱,兩天份的換洗衣物,身上最重的就是那副單眼相機,其他的都是被列為可丟棄名單的裝備,而行前她御賜欽點的一身「型男」裝扮,把我放在那些裝扮正式的阿桑和小姐行列之中,我,根本就是……嗯!如果加上我拿著大口徑相機在會場到處拍的行徑來說,我應該被歸類為狗仔隊一族的吧?
陽光炙烈,兩位小姐擔心走路去地鐵,再走個七八分鐘的路的話,臉上的粧肯定給驕陽弄糊了,所以我們決定坐上第一次坐到的東京小黃──不過,我們招到的是一台小黑!──去會場。
上車起跳710(還是720?),司機問我們去哪?沒待小姐們出口流利的日文回答他,我馬上掏出我的門票給司機爺爺看,他一看之後:「啊哈」一聲,馬上驅車上路。車行平穩,一路上司機靜默無語,直到椿山莊和四季飯店的叉路口時才又開口有了第二句問我們是到哪邊?而兩位小姐不改興奮的心情,一路況談阿志的種種,溢於言表的愉悅,不在話下……
入了大廳,我還在拍椿山莊的門口大字,倆小姐已經迫不及待將行入門。大廳氣派,頂燈眩眼有格調,遠遠就看到阿志的海報和看板,板上日文行書今日阿志的演唱會在五樓,11:30之後才能放行之類的,旁邊一禿頭壯漢挺像金字塔前的獅身人面給把守著。
漢子像是飯店經理人之類的,忙不迭的招呼來往惦著眼睛看著看板,臉上卻是一副怯生生模樣的阿桑們──我那時在想:只不知道這些羞怯的阿桑們,等等見到阿志會不會坐上時光機回到青春少女的模樣,當然,我說的是:心境!──我看到那看板,舉起相機瞄準,禿頭壯漢連忙閃躲,我則是裝傻的走到他前頭,看到阿志的小海報,二話不說,沒等漢子「請」字出口,我已經伸出手抓起兩張。兩位小姐更是見獵心喜,鳳爪也是迅速掠過:
「拿一張會不會太少?」她說。
「給它客氣喔!幫人家也拿一些吧……」另位回答,一抓!一把可觀的份量入袋。
頗有道理!因為接下來衝過來的阿桑們我看哪,每個人都是拿挺多的,也因為那樣,我才知道原來那禿頭漢子不是在那邊把守的,而是在那邊看這海報少了時候,隨時要到三步之遙的櫃台去取貨來補貨的。
我們來得太早。
等我巡過大廳一圈之後,人潮才漸漸的像是覓得春蜜的螞蟻一樣出現,一時間,穿著西式禮服的或是傳統和服的的高雅貴婦們突然冒出來了。我拿著相機也伺機在一旁這個拍、那個拍,觀景窗上看去,那些阿桑們啊,真的像是一群熄火山,能量飽滿,卻又是壓抑得那麼得體,著實讓人佩服。
大廳中的情緒像是煮沸前的鍋爐,我走了一圈又一圈──期間還給不少阿桑忙請過去幫忙拍紀念照:或是和大盆栽、或是和阿志的小海報合拍(就是沒有想要和我合拍的!),我想,這應該和我手上這台大傢伙有關吧──每走過一圈過後就覺得這大廳的溫度上升了0.15度那麼多。終於!那個禿頭壯漢在電梯口大聲嚷嚷了幾聲,我隨著阿桑們魚貫上到五樓……
才上到五樓去,哇塞!這才體會到什麼是開演前的緊張氣氛,唱片公司的銷售員拿著大看板招攬,嗯!應該是「誘惑」這群領國民年金而口袋滿滿的肥羊們,兩個分別是販賣cd和紀念品的攤位擠得是滿滿的大大小小屁股!人頭鑽動、人聲鼎沸、人氣十足!攤位前到底有多擠?這樣說吧:我想要把我的相機鏡頭塞進去拍個照片呢,竟然發現那人牆是無法插針的密實!
真是讓人驚嘆三次!
這是牆上的看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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