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讓人蝕骨的笑,若我是永尾,絕對放不下這對眸子....
多少年過去了?
一查資料才知道時光倏忽過了廿年,好可怕的數字,這就是人生嗎?
這是我此刻的第一個念頭。
第二個念頭是:莉香!妳……妳還是那麼的美!
東京愛情故事(又稱「東京愛的故事」)是我第一齣愛上的日劇,而莉香也是我第一個喜歡的日本女星──鈴木保奈美。
之前我是個不趕流行與時尚的無趣宅男(目前好像也仍舊是?),當東京愛情故事在街坊間廣為流行的時候,我還在念研究所,寫論文已經是焦頭爛額了,哪管那些風花雪月、哪管時下流行什麼?我的世界是論文、論文還有論文,剩下一點是古典音樂和藝術電影,前者是生命、後兩者是娛樂和調劑品,電視對於一個外宿的學生是奢侈的,沒有!因此就沒有趕上那波日劇狂瀾,可是我知道這訊息──有一次夜討論課,那外聘的老師預定要九點才下課,可那天她突然自暴她很喜歡看東京愛情故事,那天是大結局,所以她想要提早下課回家「擦眼淚」,轉述她的說法:
「每一次看,手帕不溼掉幾條不過癮……」
她的說法引起許多同學的共鳴,竟然通過提前一小時下課的決議。她是一位年逾四十,喝過洋墨水的單身女郎,每每以裝扮入時,蹬著一身流行行頭到班上課,我知道有幾個學長看她的眼神是奇特而微妙的,當時我的想法是徐年半老果然風韻猶存啊,對於我這種只喜歡年輕妹妹的年輕男子來說,這年紀的女子只能當阿姨看。可那天她說要去看日劇哭一晚,我就奇怪這是什麼道理?更是對這中年軀體裡面住著少女靈魂的老師有了新的看法,也讓我想看看這齣戲劇是怎麼個催淚法。
所以那晚,我到某同學家看了那一集,結果……我瞬間也淪陷,好後悔只看了這集!因為……我哭了!
我忘不了莉香那甜美笑容卻掩不住彎彎眸子內深邃的哀傷,尤其是她遠遠地喊著「完治」,鏡頭迅速的拉近到她全臉的三段變焦特寫,深深烙印在我腦海裡──以致於,在後來好長的一段時間裡,我是多麼的渴望有位我心愛的女子可以在街角彼端,用那種深情的聲音呼喊我。這願望至今未曾實現過,想那年她和我說要分手,原本以為她也會像莉香那樣,回身大聲呼喊我的名!我知道她也喜歡這齣戲,可惜,沒有……
隔天我跑了光華商場,買了當時最有名的地下版本,借了研究室的設備,在那邊無天無日的一口氣看完11集,廢寢忘食尚不足以形容,壓根就是用慘綠少年的情感氾濫來支持著體力,一集接著一集看完。看完後關上研究室大門,外面早已星光燦爛,那夜的風很涼,校園裡只有安靜的蟲鳴,三、兩夜歸宿舍的同學只是晃過眼前的黑影,我整個腦袋都是最後他們說好分手後的背對背,一個是滿心愧疚沈重舉步、一個是一臉燦爛、步伐輕鬆的那幾分鐘的劇幕。
永尾走了五步後就停下來回頭,一臉愧疚和不忍,似要開口喚回那愛,可眼前那女子卻以堅毅的步伐漸行漸遠。而莉香卻走了21步後回頭,我想她外表堅強的個性在此時更是要表現不服輸的個性,21步後,兩人突然同時回頭,莉香沉默幾秒後,輕輕地喚出了那催淚的兩個字──「完治」,鏡頭以跳躍的方式將莉香的臉三次拉近到全螢幕,莉香的笑容和大聲呼喊「完治」,舉手揮別的燦爛,那正是整齣劇的最高潮,逼淚百分百,連我這剛接觸日劇的人都黯然喟探,都給她擊沈在淚海中翻騰。這就是日式的愛情美學巔峰,以後沒有出其左右的了。
鈴木保奈美演活了莉香,因為後來也買了柴門ふみ的中文版漫畫回家反芻一番,卻發現戲劇的畫面比漫畫來得讓人心動和辛酸,那種表面堅強內心佔有慾十足而溫柔脆弱的女人心,讓ほなみ演得真是活靈活現,而她也因此奠定了日劇愛情故事類型的最高典範,往後的101次求婚、初戀……中的女星,都無法讓我像在看莉香時那樣的悸動,一直到多年之後看了「情書」,才又讓中山美穗更新了心中的愛情典範。
現在再看時下流行的韓劇、泰劇以及本土偶像劇,我的情感竟然粗線條到像是鱷魚皮、大象背──那些只是堆砌了一堆俊男美女、堆砌了一堆不入流的幽默、堆砌了一堆沒頭沒腦的愛情邏輯還有荒謬寫實,真的讓我是多看十分鐘都覺得人生是奢侈的。
但是莉香卻不一樣,這齣日劇廿年後再來複習,那年的感動又像是施了「回復」法術一般,原原本本的給召喚而上身,戲劇的張力和感動即使是過了廿個年頭,它仍像是不死老妖一樣,又把人纏繞周身,讓人感動到夜未央、夜未眠。莉香,根本就已經奠定了所有愛情故事的女性典範,後來者,很難超越!
ほなみ老了嗎?
或許吧,人哪有不老?這些天看到她主演戰國三公主的預告,劇照中的她給批評是老態畢露,評者欠了公道,畢竟廿年了!可,對我沒差,因為我愛的ほなみ不是那個すずきほなみ,而是那轉身微笑喊著「カンジ」,尾音上揚的那個──あかなりか,莉香!
心中愛情女神的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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