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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慮的冰川清志粉絲

 

要當一位粉絲並不是那麼容易,「焦慮」是一個必要的條件!不過,這也是我最近的覺悟。

話說打從半年前吧,她就不斷地提醒我:

「嘿!你有沒有認識的人可以幫忙買票?」

買啥票?

給瞪了一眼之後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要買氷川清志暑假演出的票。當然不敢怠慢,急忙聯絡了認識的家長──那位家長精通日語,有不少的日本友人,更重要的是:他熱心助人的好心腸馬上就聯絡到可以幫忙的友人,一口答應幫忙在售票的一早打電話。

原本以為這樣就可以聊以交差,可是接下來這幾個月的發展才讓我瞭解──什麼叫做「粉絲」。

自從下定決心要訂票後,就常常聽她抱怨:睡不好、頭痛、耳鳴、腰酸、四肢無力……好像眾家病灶一下子全給攬上她那稍嫌纖弱的身子骨。特別是,她脾氣變得很不穩定,時常會有狀況外的情緒發生,像是:莫名的高興、莫名的吹鬍子瞪眼、還有臉上莫名出現的燦爛笑容──我問她是不是看到我很高興?

「你?哼……照照鏡子吧,你又不是阿志!」

她又送了我一對白丸子。

原以為是工作壓力造成的,卻沒發現她在工作上有任何的改變或是……挫折。還有,她經常顯現不安的情緒:失神、恍神,加上精神不濟以及失魂落魄的模樣。

怎麼問都沒個結果,我勸她去看中醫調理吧,她回答的乾脆:

「中醫沒用!阿志才有用!」

解答瞬間出現。

原來啊!她日日夜夜擔心的是「如果沒有買到票」這件事。所以見到她的情緒是起起伏伏的,不過這個起伏也是有幾個階段:

首先、擔心沒票,擔心到睡不著,擔心到亂發脾氣,焦慮讓這時期的她是砲火四射,身上帶著超級導彈,常常一句話就會讓她的砲彈給萬箭穿心、身首異處。

接著、好像是想開了,所以常會聽到她這樣子自我安慰:

「啊!沒關係啊!隨緣!有訂到最好,沒訂到就是命,反正老娘一定活得夠久,就算九十歲,給人擔著架子也要去看一場、聽一回……」

吼!

這時候的語詞裡充滿著濃濃的阿Q味道,可是,情緒還是高亢和焦慮,所以偶而還有四射的飛彈,不過,這時的飛彈是盲彈,小心點,是可以躲得過的。

再來、就是打電話詢問,幾乎是每天都在問:

A……如果沒有訂到的話,那要怎辦呢?」

她想了很多,方案一、方案二、B計畫、C計畫……等等。這些計畫和方案,無非就是為了以免萬一……萬一沒有票的話,要怎麼的去接近阿志、看到阿志,當然其中有很多的天馬行空,無法實現的幻想,但是這個階段呢,她腦袋裡面就是裝滿奇怪的想像,身上的武裝則是空包彈,不過還是給打到會痛的那種。

這樣折騰了幾個月,終於時間到了購票開放的那天了。

一早我就打電話提醒我的家長,他還笑我說怎麼會那麼焦慮啊?我只好訕訕回應說「黑啊,嘿啊」,心底卻是直念神明。沒想到,她竟然打了電話:

「快!快!取消!取消!」

我莫名其妙啊?取消?妳不是一定要訂到嗎?

請她平靜後,才知道她那邊早已經佈有暗樁──她做事總是留有備案的──所以她早就安排好另一個管道購票了,沒想到那邊早知道結果,所以來要我取消這條線。

「搞了半天,原來我這邊才是B計畫喔!」

我有點不悅,因為我馬上得要請家長去通知取消購票了,心底又想到這樣子實在很對不起人家,唉!

那天稍後看她,神采飛揚,彷彿吃了靈丹妙藥,整個人也仙女起來了,心情大好,還主動要請我吃飯、喝咖啡的。我只好吶吶的悶聲說:

「算了!」

想到過去那幾個月的煎熬,我想,我實在是算不上歌迷粉絲的,說真的,要當粉絲啊!真是不容易呢。

倒是回家後,在危機百科看到人家這樣定義「粉絲」;

    「粉絲,是中國常見的食品之一,又叫做『粉條絲』、在臺灣稱為『冬粉』。」

這種以綠豆為主要原料的食品,嚐來口感滑膩,久煮不爛,堪稱一種驚奇的食物。一如看到她對於一張門票的渴望、對於親近阿志的堅定,真的是滾水煮不爛的堅貞啊,回頭看我,好像一副事不干己的模樣,一點都沒有焦慮襲身,就有點慚愧了。所以,我認為把「粉絲」當作英文fans的音譯實在是翻譯得很棒;很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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