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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秒的決定----むすばれたいの

 

    「我把那首歌連續repeat了四十次,相信嗎?」我對她說。

    那時正是我們午餐的時刻,拉麵屋裡洋溢著幸福的氣味,四周人聲早已稀落,不是午餐的當刻,拉麵師傅也許把麵煮得比較仔細,吃起來特別有嚼勁。

像是給電輕輕電擊的她一把丟下筷子,掩著嘴巴像是嗆到水的魚一樣,猛拍胸口猛搖頭,眼淚不知是因為給嗆到還是笑得太厲害而涓流掛在她的左眼角。不過,我卻很擔心因為我發言時機的不洽當,等等會看到有麵條從她秀麗臉上的鼻孔出現。一頓咳嗽之後,然後,然後她才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冰水:

「你有病啊!你……你沒救了!哈日哈成那樣,真的聽不下去了……」

我低頭沉默良久……

「我哪裡哈日啊!」我心底想:

「是這首歌將我心底的潛藏的情感給『釣』了出來,就這樣無法自已的聽了又聽,一回又一回,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哇……」

我沒有說的是:

「其實啊,哪只是四十次啊!要不是……要不是那晚老爸實在聽不下去了,幾乎是要翻臉了,我可能會……會聽它一整晚,聽到我可以把歌帶到夢裡面去吧。」

這話我說不出口,怕是這樣一說,又招來訕笑。聽歌可以感動,可以像個瘋子一樣流淚或是狂叫,但是尊嚴還要要顧一些,畢竟給人貼上「中年怪叔叔」的標籤,不太舒服。

這是病嗎?

我無法回答,但是這種現象絕對不是可以用「一般」來解釋。

演歌就是這樣的令人無法控制。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道,不過打從聽到那首歌的第一小節就註定要毀了。

第一小節的連續幾個琶音後(我數不清到底是幾個音),只不過是一秒鐘不到的琶音尚未結束呢,帶著些許哀愁韻味的弦樂馬上加入,奏出導引音,第四秒,吉他也加入,光是這兩個樂器的這種組合以及演奏出來的樂音就足以把人的魂從地府裡面給喚了出來;第十秒,弦樂改成撥弦的方式演奏,幾個小節後到歌聲出現,算算短短地只不過是十八秒,可是對我來說,這十八秒就足以把深藏心底的某些情緒、情愫給召換出來了,像是奧菲歐從地獄把尤麗迪絲給救出來一般,情感是一發不可收拾。

這首演歌好聽的地方在它的曲子,某種很玄的搭配下,吉他成了很重要的勾魂「主旋律」,這些音也許就只有幾個小節、甚至只是一段歌詞中結尾的音,它給重複或只是扮演和弦角色,但是也偏偏就是這麼幾個關鍵的音,情感像是猛獸出匣一般的解放了。如果加上演唱者的聲音美妙、氣音拿捏得恰當、實音唱得扎實的話,那這歌曲可真是聽得人脾胃盡開,聽得人七情六慾無法自主、聽得人是……六神無主呢!

「到底有什麼好聽?」她在吃完拉麵後,還是問了:

「吼!我知道,因為是Yoko的關係……呵呵!你給狐狸精迷上了,你完了,完蛋了啦!」她臉露喜色,好像抓住我的秘密尾巴一樣的歡喜。

「並沒有!yoko雖然美得不可思議,她的聲音也真的讓人聽得酥麻陣陣,可是……該怎麼說,那首歌就像是打從娘胎就聽過吧,很熟悉、很熟悉,似乎在你還是細胞的狀態下就曾經有的似曾相識一樣……」

我平靜的說。

這歌洋溢著某種幸福的哀愁,器樂的搭配更是精緻,若是熟悉法國情調音樂大師波爾瑪利亞「愛是憂鬱」之類旋律的人,一定會很訝異這演歌怎麼會那麼的法國,尤其是間奏的旋律,根本就是道地的法式風味呢,仔細的聽,還真的有那麼幾個音就和「愛是憂鬱」一個模子呢。

「就是那麼好聽,每每旋律一出,我就像給吹笛手催眠的老鼠一樣,情不自禁的掉入那種情緒大潮中,唉……真是著魔來著……」我很沮喪的說。

「所以我說啊!你給狐狸精迷上了,哈哈!」她笑著說。

是麼?yoko是狐狸精麼?天知道誰是狐狸精?也許我自己才是呢,是那音樂喚起了身體裡面的那隻狐狸精。

雖然是這樣苦惱,可是,唉……那時,腦海裡全是這歌的旋律,十八秒的旋律,從開頭的第一個音就穩穩地在腦袋裡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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