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哈日

絕對不哈日之──薰香，薰衣草

    有一陣子她奇怪的喜歡上薰香這玩意。

    那時我們到某百貨公司，逛著一家芳香品店，她看到架子上的薰香棒，拿起來就瞇著眼睛、湊著鼻子聞了起來，一面喚我：

    「來、來、來！聞聞看這味道……」

    一整盒湊到我鼻子前。

    我向來就是鼻子過敏受害者，那天又是鼻塞日，整盒看起來很精緻的薰香棒放到我面前，我壓根聞不到什麼？可是那個薰衣草的顏色讓我的喜好萌芽，於是拿著盒子假裝很好聞，一面回答她：

    「好香！」

    「當然，這是薰衣草的味道，北海道來的喔，你瞧……」

    她又捧上一盒：「這盒是鈴蘭、還有架子上也有玫瑰……」

    又捧上一盒，我看到架子上果然有不同的顏色：綠色的鈴蘭，粉紅色的，想必就是玫瑰了！

    她把三盒都打開，櫃姐過來了，詳細的介紹這薰香棒的用法，更是大力推薦說這是日本來的好東西，每個月都賣掉很多盒，深受許多高貴女士們的喜愛，可以改善房屋的氣場……等等。其實就很簡單，，就是一支燃燒的「香」罷了，和我們上廟去拜拜的香沒啥不同，只是短了些，加上「口味」是花，而不是我們一般熟悉的檀香、沈香之類的樹木味道。用法也簡單，找個架子架上，點火，那架子還很講究，有個陶瓷的動物圖案，一個小孔，直接把薰香棒插入就好。

    小姐示範了一根，點上火之後，裊裊白煙升起，飄渺中有隱隱的香氣襲來，不過這些都是她們兩個女生說的，我鼻塞，啥味道都聞不到，不過，我還是要裝作很好聞的模樣：

    「嗯，好香，果然有薰衣草的味道！」

    「玫瑰……」櫃姐說。

    我沒聽清楚，「嚇？」的問了一聲。

    她白了我一眼說：

「小姐說這根是玫瑰味的，不是薰衣草！鼻塞還要裝！」

    哎喲，原來她早知道我鼻塞了。這下突然對剛剛的裝模作樣感到臉紅，我感到很囧。

    她買了三盒，各種口味都有，說要讓房間香香的。
 

    沒多久，她卻把一盒送給我，理由是：「薰得滿屋子都是煙，有點讓人呼吸不來……」

    我看著手上的那盒薰衣草口味的，心想她不會是想要送我怕給我拒絕而想出來的藉口吧？可說真的，我不太喜歡這樣的薰香方式，帶著煙總是讓我的鼻子過敏更嚴重，所以將那香放著，這麼一放竟然幾年就過去，日前打理櫃子又翻出來，這會兒拿出來，不免又點了一根起來，這麼多年香味好像已經散去，可裊裊白煙依舊，竟是人世許多世事的寫照。

    我沒有優雅的神仙氣質，這煙太過於流於太虛、也過於幻影，有時我把它點燃在沒有孩子在的教室，等孩子們回來時還拼命追問：

    「這什麼味道？」

    我心中只有一個答案：「往事與本事」──我心底寫著的一個本事，還有腦海中的一段往事，就這樣！可是我沒有和孩子們說，他們太小，不會懂！所以只是淡淡的說：

    「哪有什麼味道……」
    孩子怎麼聞得出，我想她的味道。